“诶,你说很早就看到过藏獒?”机智的甄贤宇用邀请女服务员吃中饭的套路,让她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听甄贤宇白话。
“之前只是听你描述狗的样子,我也不敢确认救我的狗是不是你要找的,但是你把照片拿来就一目了然了,这肯定就是那只救我的藏獒。”
“而且这藏獒我一个月前就见过,腰上绑着个断掉的粗麻绳,估计是哪户不开眼的人家抓了它,但却被它给咬断了栓狗的绳子,再然后就是三天前它帮我赶走了跟踪狂,我喂过它之后它就再没在这附近出现了。”服务员将面汤一饮而尽,抹了抹嘴巴便起身往永乐饭店。
“对了,你们要是想要知道藏獒最近有没有出现过,可以去菜场那边问问张大妈!”服务员等红灯的间隙回头冲甄贤宇喊道,大概是觉得吃了人家一顿饭,不多说一点情报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吧。
“那个我问一下,你觉得拴在藏獒身上的绳子是被它咬断的,有什么根据么?”文化见路口这个红灯尚有一些时间,于是问起了服务员。
“因为绳子的断口有牙印啊,总不见得是人咬断的吧。”服务员说罢便随着绿灯亮起穿过马路。
“菜场张大妈优势何许人物?”甄贤宇对社会上人际关系的处理让文化自惭形秽,这节骨眼上,文化也只能不耻下问了。
从甄贤宇的口中得知,这张大妈年不过半百,却老气横秋。她是天桥菜场的熟客,但锱铢必较为人小气,曾经为了一元钱的归属权问题,不惜和熟食店老板大打出手。
而且还是个口无遮拦的大嘴巴,大到谁家丈夫被老王戴了绿帽,小到某某家夫妻吵架疑似不和,她都能在第一时间闹得满城皆知。可见她打听小道消息之迅速。
“你这么说,我突然失去了去她那里找线索的打算……”文化最不擅长应付这种人。
“都到这地步,你以为我会让你离我而去吗?!”显然甄贤宇也不太想和张大妈打交道,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,所以他做好了拉文化垫背的打算。
“哟,这不是小甄么,好久不见啊,到哪里去了,快,让张大妈看看是不是又变帅了!”说曹操曹操到,文化和甄贤宇的冷汗潺潺地往下流。
“叫你啊,快回话!”看着张大妈身边喜悦的粉红色逐渐被烦躁的玫红色取代,文化一脚把甄贤宇踹到张大妈跟前。
“嘿嘿,这不是帮人找狗去了么,您也知道我这职业东奔西跑,居无定所的,难免消失一段日子,刚才就是一时没反应过来,才没及时回复貌美如花的张阿姨不是……”甄贤宇溜须拍马的本事看得文化目瞪口呆。“对了,张阿姨,问您个事情,看到过这只狗么?”
“这只狗是……藏獒吧。”张大妈端详了照片许久方才回答。
“是的,您见过?!”甄贤宇激动了起来。
“上周还在菜场附近徘徊,最近是没见过了,第一次见到这狗是上个月末最后一天晚上,从菜场后面的河边瓦屋跑出来的,我跟你们说那天夜里可骇人了……”张大妈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有意在勾起文化和甄贤宇的兴趣。“那天我和往常一样傍晚才去买菜,本来知道我回家还一切正常……”
回到家的张大妈一如既往地拿出自己备在家里电子秤,将买来的所以东西一件件过秤,确认今天没有吃亏才能安下心来操持家务,看着她这副打死不肯吃亏的模样,在沙发上看报的张大爷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,由着张大妈闹。
“特么我就知道肉摊新来的那个小子坑老娘,一斤肉居然少了我一两,想来他是不知道我张大妈的厉害,我要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,让他长长记性!”张大妈话音未落已经带着便携式电子秤和少了一两的肉冲出门去。
“但是快九点了,菜场都快关门了,你还去干嘛……”张大爷的劝诫都没有说完,张大妈就已经跑得没了影。
“等一下。六点买的菜为什么九点还没有烧……”文化一瞬间化身成了好奇宝宝。
“现在的年轻人一点礼貌都没有,不知道长辈说话的时候,不能插嘴的吗?!”张大妈对文化怒目而视。
“张阿姨,您别介意,他就这么没素质,您不要和他一般见识,其实我也很好奇您这三个小时去干什么了?”甄贤宇毫不犹豫地将黑锅全部甩给了文化,自己道貌岸然地询问起张大妈来。
“在看电视剧,我家那老头子又不管烧饭,那就大家都饿着咯。”
“我看是你太凶恶,你老伴不敢在你过秤前动食材吧。”文化小声嘟囔着。
“哦,是这样啊,那您继续说,我们保证不插嘴!”甄贤宇向张大妈做出了担保。
张大妈火急火燎地赶到了菜场门口,离九点关门时间还差几分钟,想要冲到肉摊和正在收拾工具的卖肉小子理论,却被一个身着黑衣的高个男子给撞倒了,她身体硬朗跌上一跤到没太大问题,但是作为缺斤少两证据的肉给摔了个稀碎。
张大妈这种不肯吃亏的人自然没受过这样的委屈,当即站起身来就要还击,但是眼前的一幕吓得她不敢动弹,高个男人也是受到了张大妈的冲击摔倒在地,当张大妈装过头来的时候,正好看到黑衣男人敞开的风衣内侧。
内脏,人类的内脏,张大妈时常听社区举办的养生讲座,对人体器官的辨识度还是很高的,高个男子风衣之下竟然没有皮肉,直接可见内脏。
理论上来说这种身体构造,别说是激烈的身体冲突,就连轻微地碰撞都能要了他的命,但男子依旧健步如飞地逃离了菜场,除了眼前那个男人不是人之外,张大妈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解释。
更可怕的是,那个男人在逃离的过程中还回头狠狠地瞪了张大妈一眼,随着他的凝视,从他跑来的方向突然响起了渗人的日本童谣。
“日本……”
“童谣……”文化和甄贤宇一唱一和。
“就是小日本那个什么子的电影里唱的童谣!”张大妈一知半解地解释着。
“贞子的话,笼中鸟么,这男人还是个日本鬼……”文化自言自语道。
“我跟你们说,大妈我耳朵灵着呐!”张大妈突然压低了声音,示意文化与甄贤宇靠近。“那童谣就是从菜场后面那个河边瓦屋里传出来的,我听说第二天警察就把那间屋子封了,肯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,所以我到现在都没去那个菜场买菜。”
“这和您买不买菜有什么关系?”听着张大妈的解释,甄贤宇一时语塞。
“万一那个房子里有人被鬼杀了,再把她的肉剁碎藏到肉摊……”张大妈一副容你们自行想象的表情,想起在天桥下刚吃的牛肉面,文化和甄贤宇只觉得肚子里一阵翻腾。恶心了两人的张大妈兴高采烈地离开了,不过她也明确告诫二人,晚上千万别来这鬼地方。
“话说这货除了恶心了咱俩一顿,好像完全没说藏獒的消息……”
“对啊!”甄贤宇终于发现张大妈说的话,完全没在回答自己的问题。
“你才发现啊!”文化好不容易平复了自己的肚子,埋怨起甄贤宇的脱线。
“现在这情况我们也只能去张大妈说的河边瓦屋一探究竟了吧,毕竟藏獒是最先从那边出来的,上次我在菜场问出来的情况也是大同小异。”甄贤宇没有理会文化的抱怨,反而冷静的分析现状。
“少来,鬼怪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,要知道恐怖片里只有作死的人才会死!”虽然文化坚持唯物主义,但还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甄贤宇去探查河边瓦屋的邀请,毕竟这一次太过诡异,慎重一点还是很有必要的。
“杀马特少年可不好找。”甄贤宇说得意味深长。
“虽然会花点时间,但是我自有办法找到这个小偷!”文化可不会轻易向甄贤宇的威胁屈服。
“他是个网瘾少年,可能因为只差十几块网费,就把偷来的东西廉价出手,就算你能找到杀马特少年,你确定还能要回你那锃光瓦亮的自行车?”
“……”甄贤宇说得不无道理,要是没有甄贤宇的指引,就算找到了杀马特少年又能怎样,车子都被销赃了,这种死无对证的局面是文化最不愿意看到的。
“但愿你没骗我!”文化愤愤地指了指甄贤宇,无奈和他踏上了诡异瓦屋的探索之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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